10月4日，C位史日本自民黨總裁選舉降下帷幕。高市前經(jīng)濟安保大臣高市早苗在決選階段以185票對156票戰(zhàn)勝她的早苗對手——擔任農(nóng)林水產(chǎn)大臣的小泉進次郎，成為自民黨第39任總裁，將成也是為作為首該黨自1955年成立以來第一位女總裁。如無意外，軟肋高市也將成為日本有史以來第一位女首相。C位史

　　這場選舉的結果讓很多觀察家跌破眼鏡。在初選階段，早苗高市在294張議員票里只拿到64票，將成低于小泉的為作為首80票和官房長官林芳正的72票，但在295張黨員票中卻收獲119票，軟肋合計有183票，C位史最終與合計得票第二（164票）的高市小泉進次郎進入決選。

　　鑒于選前的早苗調查中，高市在自民黨議員中得票不及小泉和林芳正，很多人預測她可能在決選時重蹈去年被石破茂逆轉的覆轍。然而，出乎人們意料的是高市不僅以36比11的地方票力壓小泉，還以149張議員票反超小泉的145票，成為自民黨歷史上第一位女總裁。

　　誰助力高市早苗在決選中逆襲？

　　據(jù)分析，高市在決選階段增加的85張議員票，主要來自在初選階段被淘汰的前經(jīng)濟安保大臣小林鷹之和前自民黨干事長茂木敏充的陣營，也有原本投林芳正的議員。緣何這些人會轉而支持高市呢？觀察家們認為，主要有三個因素，一是覺得44歲的小泉資歷還淺，缺乏歷練，難以充當“日本丸”的掌舵人；二是受初選階段近一半黨員票投給高市的影響，有迎合黨內(nèi)“民意”的考慮；三是希望讓日本誕生第一位女首相這一堪稱歷史轉折點的變化來逆轉自民黨日漸低落的支持率。

　　由于在野黨無法推舉統(tǒng)一候選人，高市將在10月15日召開的臨時國會上當選日本第104任首相，也是歷史上第一位女首相。這將圓了她25年前的一場“夢”。

　　2000年4月，高市與松下政經(jīng)塾畢業(yè)的國會議員合作撰寫了一本題為《21世紀·日本的繁榮譜》的政論集。她以《高市內(nèi)閣誕生》為題寫了一章。文章開頭就如此暢想道：“2010年10月，自民黨總裁選舉后，參眾兩院舉行全體會議，選舉自民黨總裁高市早苗為內(nèi)閣總理大臣?！逼鋵?，這時候高市僅僅是一位當選3次、根本不入自民黨大佬法眼的“菜鳥”議員。

　　日本“繁榮譜”能夠實現(xiàn)嗎？

　　高市在當選總裁后發(fā)表的獲勝感言中，言之鑿鑿地聲稱她將和自民黨議員一起努力，譜寫自民黨歷史的新篇章，讓日本列島更加強大、更加富裕，留給下一代。

　　她的這一承諾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兌現(xiàn)呢？坦率地說，高市面臨的內(nèi)外挑戰(zhàn)遠比她想象的嚴峻。她設想的日本“繁榮譜”恐怕很難成為現(xiàn)實。

　　首先，高市無法恢復選民對自民黨的信任。在過去一年里，自民黨已接連在眾議院、東京都議會選舉、參議院選舉中遭遇“三連敗”。其中固然有石破內(nèi)閣執(zhí)政乏善可陳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民眾對自民黨“黑金”政治的痼疾越來越難以忍受，強烈要求清算沿襲已久的結構性弊端。

　　石破茂曾經(jīng)擺出要與“黑金”政治決裂的姿態(tài)，但受到黨內(nèi)各種勢力的掣肘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他的繼承人理應順應民眾的期盼，在政治資金改革問題上拿出勇氣和決斷。然而，從高市在競選期間的表態(tài)來看，她極力標榜自己是“安倍繼承者”，甚至主張讓因為深陷“黑金”丑聞而被邊緣化的原安倍派大佬再次出任要職。這種倒行逆施最終只會讓選民感到失望，難以挽回自民黨持續(xù)流失的民意支持。

　　其次，高市缺乏重振日本經(jīng)濟的靈丹妙藥。今年以來，由于美國特朗普政府發(fā)動關稅戰(zhàn)，作為美國在亞洲最大盟國的日本也備受壓力。出口萎縮、物價上漲，日本民眾不堪生活成本劇增的壓力，普遍要求政府拿出有效的應對方略。高市從未擔任過經(jīng)濟閣僚，身邊也缺乏得力謀士。她是“安倍經(jīng)濟學”的鐵桿支持者，在競選期間提出的“早苗經(jīng)濟學”其實就是“安倍經(jīng)濟學”的翻版。她多次表示假如當了首相后就要實行大膽的金融寬松政策，加大投資力度，尤其是半導體、產(chǎn)業(yè)機器人、量子計算機等尖端科技領域。但是，日本國債規(guī)模目前已達GDP的266%，過度的刺激或將加劇財政風險，高市施展拳腳的空間相當有限。如果她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拿出振興出口、平抑物價的有效措施，選民遲早也是要對她說“不”的。

　　第三，高市拙于同主要在野黨的政策協(xié)調。由于自公聯(lián)盟已失去控制眾參兩院所必須的過半數(shù)席位，陷入少數(shù)派執(zhí)政的困境，不管誰當總裁，都必須與立憲民主黨、日本維新會和國民民主黨等在野黨進行政策協(xié)調和溝通。而這恰恰是高市的弱項。她在日本政壇屬于“劇場型政治家”，善于煽情鼓動，卻拙于溝通交流，特別是她的極端右翼主張，連執(zhí)政伙伴公明黨都難以接納，更遑論走中道路線的在野黨了。而除非讓執(zhí)政聯(lián)盟擴容，吸納日本維新會或國民民主黨加入，否則就連國會通過預算案都難如上青天。

　　第四，高市難以應對日本外交面臨的挑戰(zhàn)。在百年變局加速演變的今天，日本如何給自己恰當定位，營造最有利的國際環(huán)境，是任何一個領導人都必須全力應對的嚴峻挑戰(zhàn)。從高市一貫的對外主張來看，她主張擺脫對美依賴，既表現(xiàn)出濃厚的反美色彩，又是強硬的反華政治家。高市曾多次表示，如果自己當上首相，就要堂堂正正地去參拜靖國神社。她還主張日本應采取強硬措施，維護“釣魚島是日本的固有領土”。 高市在2021年曾以自民黨政調會長名義向國會提交一份譴責所謂“中國政府壓制人權”的決議。她還多次竄訪臺灣，為“臺獨”勢力壯膽打氣，聲稱要是臺海那邊出了事，日本應該敢于跟中國“打熱戰(zhàn)”。這無疑將加劇與中國的緊張關系。

　　高市早苗從1993年首次當選眾議院議員，已先后10次當選。作為一位資深的女政治家，始終占據(jù)日本政壇和媒體報道的C位。但是，她的知名度和曝光度越來越高，引起人們質疑和詬病的爭議點卻不少，如履歷造假、黑金嫌疑、違規(guī)吃請、擅權恐嚇、與親納粹人士合影等等。她的光鮮外表難掩致命軟肋，不排除在野黨和媒體抓住她的一些把柄翻炒舊賬，引起足以掀翻高市的連鎖反應。

　　（吳寄南，上海市日本學會顧問、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研究員）

責任編輯：于嘯歌